不过片刻功夫,我便已搁下笔。
两幅画作并置于案上,一为《男耕图》,一为《女织图》,笔墨酣畅,形神俱足。
闲来无事,我抬眼朝思丹那头瞥去,只见她堪堪完成三分之一,正凝神勾勒田垄细节。
我暗自摇头,百无聊赖之下,又提笔在两幅画侧各题一首五言诗,诗句质朴,恰合耕织主题。
再抬眼时,见她笔势加快,已近收尾,却仍较我慢了一程。
我一时兴起,又在《男耕图》中那只水牛的犄角之间,添了一朵俏皮的小花,恰似农忙间歇的一点闲趣。
恰在此时,思丹终于落下最后一笔。她轻轻搁下画笔,仔细端详自己的画作,面上露出满意之色。
而后转身面向御座,扬声道:“启禀陛下,臣女已作画完毕。”
元熙微微点头,目光转向我,我亦从容应道:“我也已完成。”
元熙遂步下玉阶,衣袖轻拂,示意两侧的重臣近前:“众卿且随朕一同品鉴,评一评这两幅《耕织图》的意境与笔法。”
平心而论,思丹择选丹青为比,确有其底气。
她的画作笔致工细,设色清雅,田中农人俯身耕耘、织机前女子引线穿梭,皆勾勒得栩栩如生,足见其于此道用功之深、锤炼之精。
而我的两幅画,初看是“耕”与“织”二题,各自独立。
可当众人依言将两幅画并置一处时,顿时发出一片低呼——原来两画相邻的边缘处,山峦线相接、水渠痕相续、乃至云纹树影皆丝丝入扣,无一处错落。
分明是两幅画,却俨然出自同一构图,合则成为一幅完整的《耕织图》,分则亦可独立成景,技法之精妙,令人叹服。
四座惊叹之声渐起,皆称奇绝。思丹原本矜持含笑的神色,亦于这一刻倏然凝滞。
然而,当众人目光落在那耕牛角间突兀的一朵浓艳小红花上时,气氛陡然一变。
那花红得扎眼,形态俗艳,活脱脱像是村口说媒王婆鬓边那朵恨不得招徕十里八乡亲事的喜庆绢花,硬生生插在了勤恳老牛的头上。
几位老臣胡须微颤,连忙低头握拳抵唇,肩头却止不住地轻耸。
元熙凝视那朵红花片刻,终于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心,指尖点向那处,哭笑不得地问我:“嘉禾公主,这……又是何意?”
我睁大一双眼,神情无比恳切,朗声答道:“此乃乡野之趣啊!耕牛辛勤,得一闲花点缀,岂不更显民生安乐之象?”
言罢,我又似恍然大悟,热情地指引众人看向另一幅画中织女鬓边一朵清淡的野菊:“诸位请看,牛角红花对鬓边黄菊,一浓一淡,一拙一雅,遥相呼应。
我这话音未落,席间不知是谁再也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旋即引来一片极力压抑却终究失败的闷笑声。
这刻意为之的“画蛇添足”,与我之前精妙构图形成的巨大反差,终究将这比试的胜负推向了意料之中的结局——思丹那幅虽无惊才绝艳却端庄得体的画作,显然更符合“彩头”应有的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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