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
她做了母亲,这是这个夏末听到的消息中令我动容的。一个女子成为一个母亲,养育的经历会为生命里过重的孤单锐利涂上软化剂,而渐渐拥有大地一般的宽厚温润,这是美好的。哪怕为之要失去很多。
她写:一个身散发着乳香的小婴儿,该是多么可爱。从此,他的妈妈不再关注节气、天地的律动,而是把注意力格外集中在分辨他大便的颜色深浅上,还有他明亮的眼睛,鸟黑的发,秀气的脸庞初为人母的忐忑和喜说洋澄在她的眉眼间,一个沉静得近于孤绝的女子,忽然间容颜柔软,令人竞有一些心酸。风马牛不相及地想起《高僧传》里的慧远。慧远三十一岁人道安门下,闻道安讲《般若经》,豁然开悟,叹道:“儒道九流,皆秕耳。”这小小的婴儿,原是世间般若造化,也许不过就是为了成全一个女子的美好而来。
更多的时候,我像一个安静的旁观者,看着我的少年,渐渐从蛹一样的混沌里蜕壳而出,清新,俊美,开始长出自己青涩的翅翼。有时想来,会庆幸在很年轻的时候就生下他。虽然,一个人在太年轻的时候,疾风骤雨一般的经历,其实是对生命的一种透支。但也因为年轻,一切都美好而懵懂,对未知的风雨有无知无畏的勇敢。
2009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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