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堪避世
岁行尽矣。万山积雪,严寒彻骨。予独居茅蓬中,身心清净。一日煮芋釜中,跏跌待熟,不觉定去山中邻棚复成师等,讶予久不至,来茅蓬贺年。见棚外虎迹遍满,无人足迹。入视,见予在定中,乃以磬开静。问曰:
“已食否。”曰:“未。芋在釜,度已熟矣。”发视之,已高寸许,坚冰如石。
在《空谷幽兰》里读到虚云老和尚年谱,这是他六十二岁到六十三岁之间入定的一段往事。山中寂寞苦寒,而心安至此,虎狼护法。云何应住?云何降服其心?德安大师回答:此间堪避世,箕坐已忘年。定慧道:雾月风光同作伴,青山绿水共为邻。
镇日无心。秋来只是早出晚归,夜里便和雨儿各据一方台灯读书。有时长时间在网上购物,花瓶,咖啡奶茶,帽子,围巾,书,护肤品。整理书架,换沙发套,收拾房间,听爱尔兰音乐,给活着的植物们浇水,有阳光的日子里把被子抱出去晒……过犹不及,人在无序和过分有序两种极端状态下,都容易说不出话。渐渐沉溺于生活的美好细节,心中无限安静。十一月乘衣归,十二月风雪客。周末回到小城看望父母,小妹说,看父亲的短信,那样柔软的语气,竞全然陌生,无言以对。年轻时那样锐利、坚硬、锋芒毕露的父亲,近年竟是锋芒尽敛,老态日现,令人心生怅惘。
这两天天气晴好得不像是真的,节令已是大雪将至了,而冬天姗姗未至。兩儿仍不顾我的念叨,只在校服里面套着薄薄的t恤。但人民南路上的银杏是一天比一天黄了,在初冬的风里零星地落叶。每个清晨,每个黄昏,路过这一排排高大的乔木,心思安静而恍惚。it
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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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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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一生中最想做的事,这里是我最好的安息之所。)想起《双城记》里的这句话,妥帖安稳。这已是这些年来最好的时光了。“时间变得悠长,无穷无尽,是个金色的沙漠,浩浩荡荡一无所有,只有嘹亮的音乐。过去未来重门洞开,永生大概只能是这样。”
201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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